【消夜文】恐怖咖哩

醬汁酸鮮爽辣,魚肉風味也很飽滿。張世平攝

她對著攤位水族箱裡張闔著大口、倉皇擺動尾鰭的魚群,定定地看了好久,最後才指著一尾活動力驚人的馬加魚,面無表情地說:「老闆,這尾幫我包起來!…」

截去頭尾、去了鱗,被支解成片的馬加魚,淡粉色的肉塊隱約閃著光,前一分鐘還活蹦亂跳的生命彷彿不甘消逝,盯著看久些,魚肉塊竟像是還抽搐著般微微抖動著,讓她一時以為自己眼花…。她趕忙要老闆包起來,拎了就走。好久沒吃這道酸辣咖哩魚,自從嫁到台灣來後,她勉力融入台灣人的生活習慣、飲食方式。清淡少油鹹是基本,甜食就更不用說了,對她來說根本是味道不夠,才來不到半年,她就害了嚴重的思鄉病,連在夢裡,都開始出現一幕幕在馬來西亞街邊,汗水狂噴吃咖哩的情景,只是夢醒後額前臉頰濕了一片,不知是汗還是淚。

逐一把大蒜、香茅和辣椒切了末,和南薑、蝦膏等打碎了,她表情木然地炒著香料,看著一鍋咖哩在油中逐漸成形收汁、溢出香氣。滿室辛香讓人飢腸轆轆,卻和地上一灘怵目驚心的血跡強烈對比,仔細瞧的話,噴濺的血漬中似乎還看著到糊爛的肉塊,在燜熱的初夏,已經隱約散發出腐敗的氣味。

誰叫他就這麼蠻橫呢?只不過是想吃頓自己的家鄉菜,不過是一天沒了慣常的台式焢肉上桌,他就氣得掀了桌、揪著她往泥牆撞,也不知是怎麼發生的,她失聲尖叫一陣拳腳揮舞中,一個順勢把他給踹往桌角上一碰,人就軟綿綿地跌到地上不起身了。這不是第一次他動手了,卻是第一次就這樣沒了聲音,她愣愣地扶著牆壁起了身,試著推了推他,這會兒竟然他發狂似地揪住了她的腳踝像是要撕了她,驚恐之下她也沒多想,抓起散落一地的盤子碎片就是一陣亂揮,直到自己眼前的猛獸不再掙扎了才停下來,這時,已是一片血肉橫飛又驚悚的場景。

打開冰箱門,她拿出分裝成袋的肉塊往鍋裡倒,和咖哩拌開又是一陣驚人的香氣襲來,她輕輕地哼起了歌,想著等會就帶這分送給鄰居吧,畢竟,她愛吃的是魚啊!

蘋果花:咖哩開胃,配什麼都好吃啊!

酸辣咖哩魚

材料:馬加魚1片900g、油175ml、秋葵20支、檸檬葉2片、羅望子濃縮塊75g、水750ml、糖20g,鹽適量
香料:乾辣椒40根、去皮干蔥150g、去皮大蒜6瓣、石栗果仁5粒、切片香茅8段、烤過的蝦膏5g,去皮南薑與去皮薑黃各少許
作法:羅望子濃縮塊以水溶解。香料用的乾辣椒泡水瀝乾,與剩餘香料打碎後以油炒香成泥備用。起鍋將香料泥與羅望子汁煮沸,轉小火滾4分鐘煮出香氣,放魚入片,接著加入檸檬葉、糖、鹽再煮4分鐘,起鍋前3分鐘放秋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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